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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May 6, 2009

萌很大:試探「童顏巨乳」現象

  
  日前收到一封轉寄信,主旨為:「童顏巨乳!」,點開來看後,居然是這樣的畫面
圖一:童顏巨乳
一個小嬰兒,安詳地側躺著,睡在甜甜的夢鄉裡,胖嘟嘟的胸口,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

  這樣的「童顏巨乳」之所以會有「笑」果,完全是因為它覆顛了我們的想像。自今年開春以來,拜「紅很大」的線上遊戲廣告美少女「瑤瑤」之賜,當今所言的「童顏巨乳」指的是臉蛋小巧、眼神無辜、嘴唇微嘟的十來歲少女,講話全是娃娃音,個個擁有 E 罩杯以上的巨乳。當擁有「正港」童顏的嬰兒,與「擬仿」童顏的美少女擺在一塊兒時,「童顏」與「巨乳」這個組合的「惡搞性質」也隨之被突顯出來了。換言之,如果小嬰兒照片本身的 KUSO 是在於我們硬要將青春期後才會出現的第二性徵,強加在一個未滿足歲的嬰兒身上,呈現臉孔與身體之間的年齡錯亂,當它反過來 KUSO 瑤瑤、舒舒等「童顏巨乳」美少女時,我們看見了同時擁有「女孩」的童稚與「女人」的胴體之美少女們,雖然完全符合「御宅族」對於「完美女性」的想像,可是在現實生活中,這樣的組合卻是多麼地 KUSO,多麼地矛盾。

  被宅男視為女神,被綜藝節目視為搖錢樹,被 NCC 為首的媒體觀察者與女性主義者視為女性身體被物化的受害者,瑤瑤同時還是(後)ACG 世代一個很特殊的「綜合體」:她既是女孩又是女人,既是天使又是魔鬼,既是真人又像動漫電玩人物。於是,瑤瑤現象更值得我們深入探討之處,並不在於台灣的視覺消費文化如何讓一個女孩在一夕間竄紅,不在於這位美少女「殺很大」的巨乳如何在低迷的市場中橫掃千軍,更不在於瑤瑤以及她的姊妹們在坊間及學院裡造成的各種「波濤洶湧」之爭議。我比較關心的是,「童顏」與「巨乳」這兩個在「生理時間」上相悖的特徵,是在何種情境之下,受到何種力量的推擠,而得以揉合成為一體。我關心的是,「童顏巨乳」的美少女,她們的身體,作為一種「男性想像的體現」,一種「文化的產物」,是如何成為一個特殊的場域,摺疊時間、擠壓空間,讓「女孩」與「女人」得以並時共存,讓「天使」與「魔鬼」得以和平共處,讓「真人」與「動漫電玩人物」得以相互滲透、彼此建構。


貧乳蘿莉與處女情結

  只要想到「童顏」,許多熟悉日本 ACG 的人肯定會立刻想到「蘿莉」。「蘿莉」一詞典出 Nabokov 1955 年的小說 Lolita,這是一個講述中年男子愛上一名十二歲少女的故事。在日本文化中,「蘿莉」經常被用來指六到十五歲的女生,尤其是第二性徵尚未發育或未成熟的女孩。而「蘿莉控」(Lolita Complex/ロリコン)指的則是對於蘿莉有極度愛好的人,和「戀童癖」不同的是,這樣的憧憬與喜好並不一定等同於與女童談戀愛或發生性關係的幻想或期待,「蘿莉控」也可以純指對幼齡女童特別保護疼愛的人。

圖二:惹人憐愛的蘿莉

  在日本 ACG 中,蘿莉以細軟嬌嗲的童音、小臉大眼的童顏、還有未發育的童/胴體等特質大紅大紫,深受宅男喜愛。關於蘿莉的好處,在偽基百科上,還有一句說法是:「蘿莉有三好,身/聲嬌腰柔易推倒」。蘿莉柔軟的聲音、柔軟的身體,對男人們來說,代表著柔順、單純,容易把到手,容易「被推倒」。她的稚齡,不僅不曾澆熄宅男的慾望,反而在他們心中「燃」起一把「萌」之火。在此,男人對蘿莉的迷戀恰恰反映了他們的處女情結,以及處女情結背後男性的自卑與不安。男人會要求女孩子在婚前不得與其他男性發生性關係,一方面是為了徹底地佔有她,確保婚後女性對他能夠有完完全全「性的臣服」,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之前的性經驗變成她們心中不可磨滅的回憶,而自己成了對照組中吃虧的那一方。

  然而,在中國,婦女的貞操並非一直受到如此的重視。婦女再嫁、改嫁之現象並不特別,就連是一國之主,也並不特別要求自己的女人必須要是處女之身,譬如楊貴妃就是唐玄宗從兒子李瑁那裡「接手」過來的。然而到了元代,根據萬安培的研究,由於蒙古人作為異族佔領,為了對漢人男性示威,並進行種族淨化,於是「規定蒙古人或色目人的官員擁有對漢族女性的首夜權」(40)。到了明朝,由於前來貿易的葡萄牙人將性病傳入中國,也使得人們對性行為更加約束。故,男性對女性貞操的重視,並非自古皆有,在中國的脈絡中,乃是元明以後的事。而男人對女人性行為的管束,以致於演變為現在所謂的處女情結,乃源於男性對於權力的不確定(由外患造成),以及對於自己性無能的恐懼(由性病造成)。

  中國的美女,由高大修長(詩經的碩人其頎)、雍容豐腴、清瘦端莊、到嬌小玲瓏,美女形象隨著時代變化,中國國勢興衰起伏,而有所衍異。然而,中國女性雖然早婚,在文學傳統中,迷人的女性依舊都是滿富學識、才藝,風姿綽約的女子。中國男性或有喜愛可以一手掌握的「丁香乳」者,卻少見迷戀如蘿莉般稚齡女童之例。如今,蘿莉的致命吸引力,恐怕不在她的「貧乳」童身,而在她稚嫩的年齡與身體所呈現的「腦殘無害」以及「易推倒」易征服的形象。

圖三:甜美柔順的蘿莉

巨乳御姐與波霸崇拜

  蘿莉雖好,畢竟年齡和第二性徵都太「小」,儘管柔順可愛,卻難以激發或滿足男性體內的原始慾望。於是日本 ACG 創造了「御姐」型的角色。御姐在日文中是用來稱呼比自己年紀大的女性,故和蘿莉不同,與絕對年齡無關。不過,御姐又比熟女還要來得年輕,簡而言之「御姐」乃是「蘿莉」的成熟進化版。她的最大特徵是長腿巨乳,而且成熟強勢,甚至曾有電玩將「御姐」引申為女王之意。若說蘿莉會激發男人的保護慾,御姐則能給男人一種被保護、甚至是被母愛包圍之感。相對地,蘿莉在性方面一無所知,需要男人來帶領,而御姐則在性方面握有絕對的主動,更多時候,她們是擔任著啟蒙男性性教育的角色。

圖四:御姐

  在中國文化中,女性的身體依照男性的喜好主要被分為五大部分,萬安培指出「在乳房、腰部、臀部、腿、足五大要素中,最被重視的是腰(楊柳小蠻腰)和足(三寸金蓮),最被忽視的是乳房」(49)。即使是描寫較為露骨的情色小說,對於乳房的描寫,也多著墨於其柔軟嬌嫩,將其比喻為鮮嫩的「雞頭肉」(一種名叫芡實的雜糧),或是初萌芽的「菽」(一種豆類),偶爾描寫大胸脯之美,也頂多是以「玉潤珠圓」稱之,距離日本 ACG 的「巨乳」甚至是「魔乳」等超現實境界還遠得很。不過,日本的傳統文學或繪畫中,也鮮少著重於描寫女性的乳房,如今風行整個東瀛的「巨乳」崇拜不知從何而來?

  關於這點,一般人常將巨乳崇拜的現象歸咎於好萊塢製造出的性感明星。在最近的一篇名為 〈童顏巨乳的性崇拜文化〉一文中,南方朔便依此徑,將巨乳崇拜的發源地定為美國。他以《維納斯的誕生》為例指出文藝復興時的繪畫雖然不避諱呈現女性裸體,然而維納斯的乳房尺寸並沒有特別被突顯或誇張化。而在大眾文化中,要等到 1920年代大蕭條之前的「小太妹文化」(The Flapper Culture)蔚為流行後,低胸露奶才逐漸走入主流,直到 1950 年代由於 Marilyn Monroe (1926-1962) 和 Jayne Mansfield (1933-1967) 的走紅,金髮波霸才逐漸成了性感美女的代名詞。

圖五:性感中帶可愛的夢露小姐

圖六:據說曾經在一個派對故意讓內衣掉到泳池中而讓現場大亂的 Jayne Mansfield

  南方朔等人之見,雖無更多佐證,怕只是複製坊間流傳的刻板印象和約定俗成的說法。不過,在好萊塢電影工業發達的當代,美國作為文化霸權,是世界偶像明星的製造機,同時也是挑選、定義性感美女的評審。巨乳的崇拜,即使不是源於美國,這個國家及其電影工業肯定也是推波助瀾的幕後黑手。

  以往隱藏在層層衣服底下的東方女性的乳房,無論在文本或繪畫、雕塑中都始終缺席,如今要寬衣解帶時,只好借用西方姊妹的「巨乳」形象。於是,較白人女性更為瘦小纖細的東瀛女人,身上長出了一對異常突出的巨乳,不僅是在 ACG 的二次元世界中,就連真實世界中也是。於是,以往重視貞操與矜持的亞洲女性,搖身一變成了性慾極強的性感御姐。ACG 中的御姐一個個頭重腳輕的比例,提醒我們的是亞洲人壓抑身體性徵以至於性慾的歷史,反映的是我們(男人女人皆同)對於女性身體的缺乏認識與自卑的事實。

圖七:胸部奧林匹克賽。名次越高,比例越奇怪。


天使或仙女?魔鬼或妖精?

  我們常在中文的表達中聽見人形容面容姣好,身材曼妙的女性為擁有「天使的臉蛋,魔鬼的身材」。不過,在基督教文化中,無論是天使或是魔鬼,其實都沒有特定的性別和樣貌。天使雖是上帝的信差,聖經中卻沒有針對其面貌的描繪,他更不是我們想像中丘比特那種胖嘟嘟的嬰兒模樣(更何況丘比特也並非一直都是尿尿小童的樣子)。而魔鬼的形象更是百變,除了擅於欺騙與引誘人犯罪、墮落等特質是較不具爭議性的之外,對於他的外貌及性別,文學和民間都流傳著各種各樣的說法。

圖八:常以丘比特形象出現的天使。

圖九:在《神鬼願望》中無比火辣的魔鬼 Elizabeth Hurley


  而且有趣的是,中國文化明明也有自己的神話,我們在讚美女性的美貌時,卻捨近求遠,不以仙女和妖精為喻,而拿天使與魔鬼來形容。這個文化隱喻的成因複雜,一方面可能是中國的宗教觀為多神主義,對於仙和妖的定義又比起基督教傳統的天使與魔鬼更複雜、曖昧,另一方面可能與近來好萊塢對於天使的美化與撒旦情慾化再現有關,連結到西方哲學自長久以來心靈/肉體的二元對立,自然而然,天使便掌管頸部以上的心靈與智性,魔鬼便負責頸部以下的肉體與慾望本能。再加上日本的 ACG 非常喜歡「女體化」各種生物與非生物。就連三國英雄關雲長與孫策,都變成了波濤「胸」湧的女性,天使與魔鬼又怎麼逃得出被女體化的命運呢?

圖十:女體化的孫策

圖十一:女體化的關雲長


天使的童顏,魔鬼的巨乳

  回到正題。藉由重組、並置以上幾個歷史的斷簡,文化的殘編,我們可以看出瑤瑤會如此受宅男歡迎,其實是因為她揉合了蘿莉的「童顏」和御姐的「巨乳」等兩大誘男特徵於一身,其臉孔訴說的是有如天使般的柔順乖巧,身體流露的卻是有如魔鬼般的魅惑慾望。瑤瑤 KUSO 的身體,彷彿被停格在蝌蚪即將變為青蛙那一刻:瑤瑤究竟是「變種」的蘿莉(胸部突變爆漲)?還是「進化不完全」的御姐(胸部長大了臉沒長大)?或是台灣版的 AV 女優?她究竟是三者皆是,或是三者皆非?原本「自然而然」、「瞬間即逝」的變態過程,在攝影鏡頭的捕捉下,被定格、放大,並且一再播放,使得各種造就「童顏巨乳」這個矛盾組合的隱形力量,因慢動作、蒙太奇等新的觀看方式,得以現形。

圖十二:蘿莉的臉孔,御姐的身材

  在〈殺很大之愛人篇〉裡,我們看到瑤瑤戴著眼罩,彷彿有向新世紀福音戰士中的綾波零致敬的意味。不禁讓我想追問,「天使面魔鬼身」的她,究竟是個有血有肉的真人?還是只存在於想像世界中的「理想女性」:是幻想與鋼鐵的產物「人造人」?還是幻想與手術的造物「整型美女」?


引用書目

  1. 南方朔。〈童顏巨乳的性崇拜文化〉。《聯合報》2009年4月16日。2009年5月6日 < f_art_id="189922">。
  2. 萬安培。《濃妝淡抹總相宜:中國歷代美女榜》。北京:新華,2008。
  3. 蘿莉、御姐。《維基百科》。

非常擬聲的義大利文

fare  i   gar- ga- ris- mi
[法咧  衣  嘎了 嘎 哩斯 米]

瘋狂打舌的一個片語
就是漱口的意思
最後面那裡整個就有在漱口時
「嘎啦嘎啦,呸」的感覺!

pren- de- re   il  tre- no
[噗咧n ㄉㄝ 咧 衣了 的咧 ㄋㄡ]

這個有許多微妙快速的音
是要搭火車的意思!

義大利文好 crazy!
可是好可愛:D
 

[性別、都市與文化] 第九週閱讀心得

  
本週心得沒什麼好註解的,噗。就這樣吧。

  Raymond Williams 的「Cities and Countries」一文將我們討論的視野從都市擴展到城與鄉之間的關係。雖然現代化、工業化、資本主義化的大都市,是近年才有的,但 Williams 指出人們對於城與鄉的辯論歷史悠久,其內容和意義也歷經改變衍異;許多時候「城」與「鄉」不再是種物質的或歷史的事實,而演變成一種「意象 (image)」,被賦予價值及象徵意義。Williams 認為這是因為「城鄉」之間的衝突與對立,意象鮮明具體,正好足以被挪用為各種文化、意識型態、社會與人際關係之間較為抽象的衝突之隱喻。換言之,城鄉之爭之所以重要,乃由於這套論述為社會上其他的各種分歧、衝突提供了一套語言。於是 Williams 主張,我們必須要看到,在不同的歷史物質情境下,「城」與「鄉」分別和何種概念結合,他們又被賦予了何種象徵價值。
Williams 觀察到鄉村常與童年、在地與社區記憶等過去、懷舊情緒作連結,而城市便常和成年、個人主義等充滿無限可能卻又令人不安的未來聯想在一起。他認為無論是鄉村為都市取代,或是童年蛻變為成年,其核心都是在記錄人們意識狀態、對世界及自我感知、以及人際關係的改變。而這改變與資本主義這種生產模式有極大的關聯。資本主義的「再教育」使得人們看待一切人事物的方式產生了巨大的改變,從浸淫其中的接受與享受,變成了抽離疏遠的使用和消耗。而對應這種社會關係與生產消耗模式的最佳意象,恰巧就是鄉村(社區、緊密、互助合作)與城市(個人、疏離、獨善其身)。

  有趣的是,從古至今,在文學作品裡頭,愛情故事也經常被當作各形各色對立的價值觀、生活態度相互碰撞、協商、磨合、交流的隱喻。信手拈來幾個例子,梁祝的愛情是跨階級衝突,蝴蝶夫人是跨國籍衝突,美人魚是跨種族衝突。《戀戀風塵》描述一對青梅竹馬的男女,在鄉間相戀,在城裡分手,隱喻中還有隱喻,要處理的則是更複雜的對立、更充斥著矛盾情緒的衝突。如果我們把阿雲和阿遠的戀情放在城鄉的脈絡來看,然後將他倆感情的變質歸咎於環境,充滿惋惜地假想,如果他們都還待在台東老家,也許就不會發生兵變的悲劇,我們一方面會落入過度悲觀的環境決定論,而忽略了人心的複雜,男女感情的脆弱,另一方面也會過度簡化、僵化鄉村與城市間的區隔。

  我的看法是,與其說是城市製造出的寂寞(阿雲無依無靠,獨自在台北工作)和城市提供的各種誘惑(陌生單身男女近距離相處的可能,如郵差每天送信的近水樓台)使得阿雲終究背棄了阿遠,不如說是城市強化、加深了他們之間早就存在的差異與距離。的確,他們兩人間單純、拘謹的互動,於當時台灣保守的社會乃是普遍現象,不能以現代男女互訴情衷的標準待之,而他們彼此的默契深厚,許多情意和心意經常是盡在不言中。阿遠對阿雲的愛意表達,永遠是做得比說得多,比方說他相當看重自己的工作,忍氣吞聲,只為了多賺錢養家,但他兩次怠工兩次闖禍,都是為了阿雲。然而,阿雲暗暗渴望的卻是更多直接的表達,比方說她埋怨阿遠只顧工作,在她上來台北後好久都不曾前往探視她,在阿遠當兵時,她寄了一堆郵票和信封,要他勤快寫信回來。阿遠重視的是長久的計來,於是他埋首苦幹,努力掙錢,冀望當完兵、在工作上熬出頭後,能夠擁有穩定的經濟基礎與阿雲共度餘生;阿雲卻重視當下的表達,於是她剪裁技術還未成熟,就興高采烈地作了一件尺寸太大的衣服給阿遠,得到的感謝是挖苦中帶有甜蜜的一句「這工作不是一蹴可幾的」。

  阿遠去服兵役,更增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距離是空間上的(台北與金門之遙),也是時間上的(他們共同的未來之遙)。但他們之間的距離還表現在他們對於金錢以及幸福的態度上。某次他們討論要帶錢回台東給家人,阿雲因藥的花費很兇,而無法帶太多錢回去,阿遠便主動將自己的一千二分三百元給阿雲,讓她能夠多帶點錢回家。這個簡單的舉動,展現了他對阿雲的疼愛,也突顯了他與阿雲間的不分你我,但同時也帶出了他與阿雲間的反差。阿雲她到了台北後送給阿遠的是一件親手作的衣服,送給台東家人的是一雙雙嶄新的皮鞋,對她來說這些東西的價值不在於它們的價錢,而是它們代表的意義:親手作的衣服針針線線都訴說著她的愛意,特地挑給家人的鞋子則是希望能把台北生活的便利、進步、新穎也寄回家與家人共享。同樣地,阿遠的爸爸在他上台北時送的手錶和他當兵時送的打火機,也都有相同意義,對於礦工來說,它們的確是所費不貲的奢侈品,但更重要的是這兩樣東西承載著父子倆的共同記憶,所以特別意義重大。相較之下,阿遠事事都以金錢作為第一考量,也許由於他是家中長子,需扛起家中經濟重擔,所以抽象的數字能給他安全感,也許由於他不擅挑選禮物,自然覺得錢是最實際的禮物,其中原因有很多,但種種原因都告訴我們阿遠受到資本主義教育與荼毒的程度比起阿雲要嚴重許多,這可能也是導致他倆戀情無果的遠因之一。而這差異在鄉間並不明顯,是到了事事要錢,物物昂貴的台北,才特別被突顯。

  而這並不是說,資本主義的魔爪並沒有伸入鄉間。阿遠父親武雄和他一群礦工夥伴代表的就是受到資本家(礦主)剝削的勞工,他們在礦坑裡出生入死(武雄的腳還因一次意外而受過傷),得到的工資卻遠遠不如那些坐在辦公室裡接電話的管理階級人士。如同 Williams 所說的,城鄉間的區隔並不如地理上的分界如此清晰可辨,並不是所有的資本主義革命都只在城裡發生,鄉間生產模式的改變也有資本主義化的影子;並不是所有值得懷念的都只存在於鄉間,城裡的上一代懷念他們逝去的一些生活方式的論述模式,也和我們緬懷鄉村社區生活的方式相當類似。

  我對城鄉之間的辯論並不熟悉,Williams 的文章,也多作抽象的概念化陳述,而少有具體的舉證說明,讀來有點辛苦。《戀戀風塵》一片,結合了戀愛故事與城鄉間的移動,正好作為幫助我思考、佐證 Williams 論點一個很好的例子,於是我將我個人的理解試述於上。


5/6 閱讀文章:

Williams, Raymond. "Cities and Countries." The Country and the City. Oxford: Oxford UP, 1973. 289-306.

侯孝賢。《戀戀風塵》。一九八六。

顏蘭權。《無米樂》。二OO四。

Tuesday, May 5, 2009

身。心。靈。平衡。

 
:) 最近都偷懶沒有規律運動啦。
一方面是因為雜務實在太多了,
另一方面還是因為雜務實在太多了。

/_______\
我怎麼可以這麼無法游刃有餘地安排自己的時間呢?

明明啊一個星期也沒有幾堂課,
怎麼會每次都要弄到書也讀不完,
功課也寫不完,覺也沒睡飽,
動也沒有認真動到,玩也沒玩得盡興呢?

不能再這樣半調子了啦!!!

話說我覺得今天值得一記是因為
發生了一件令人感動的事情:
那就是我終於在星期二來得及交作業,
然後可以去上 Celine 老師的 Balance 課了 T ^ T

她真的好好笑噢怎麼會有人
可以把 Body Balance 上得如此有趣!

上次帶了兒子的叫春雞來,
只為了搭配春眠不覺曉,
處處聞啼鳥這兩句詩。

這次在冥想的時候,
還引了琦君的〈下雨天,真好〉一文,
要我們想像自己躺在母親懷抱中,
抬頭往上看見母親如菩薩般的慈眉善目。

教室裡一群婆婆媽媽叔叔伯伯。
他們的母親都不知道已經幾歲了。

不過,會不會老師真的抓住他們心中脆弱的那一個部分呢?
抓住了那個渴望回到小時候,什麼也不用想,
什麼也不必擔憂,安心地躺在母親懷裡的部分?

課程結束,大約有十幾位同學,一一上前,
將一支支的康乃馨獻給老師。

老師有多開心。
她的聲音笑著,臉也笑著。

同學怎麼會這麼可愛!一起買康乃馨送給老師Q_Q
他們都是大人了耶,怎麼還會這麼可愛這麼貼心。
我在旁邊看了都要哭了。

他們是「用真心來交陪」的啊!!
我好感動噢,真的。

而且老師真的很正。

是身材一級棒的辣媽。
我非常喜歡!!!上課的一大 bonus (在嗨什麼啊小姐)

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完課回來我立刻覺得精力充沛!
 

Monday, May 4, 2009

愛‧le‧phant。

   

媽媽說,長長的鼻子才是漂亮。
  
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大象,
笨重的腳步,圓圓的肚肚
和胖胖的屁屁才是可愛。
  
  


如果大象也渴望芭比的身材。

  
  
大象,大象這首歌,
是不是會多了很多變奏版?
像是農場裡頭有一百種動物的王老先生那首歌一樣?
永遠 refrain 唱不完?
  

可是我想要讓大象知道,
  

世界上有人好愛好愛牠。

  
愛牠靈活的長長的鼻子,
愛牠溫柔的大大的眼睛,
愛牠濃密而垂垂的睫毛,
愛牠短短的細細的尾巴,
愛牠薄薄像扇子的耳朵,
愛牠咀嚼時動啊動的嘴巴,
愛牠有力而可靠的背和四條腿。

  
愛牠的巨大,可是卻不仰仗自己的強壯,
愛牠的和群,可是卻不怕獨自跋涉流浪,
愛牠的記憶,可是卻不背負憤世嫉俗的包袱,
愛牠的聰明,可是卻不變成賣弄狡詐的動物。


  
凱栗說,數了這麼多優點,其實都並不是重點。
重點是,大象啊大象,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愛你。
  

做自己,才是漂亮。